这刘文炤，非人哉！

两千余敌军，遇而斩之！

煌煌之言，如惊涛拍岸，如金石铿锵。

在南京城外，正阳门下缓缓传去。

在南京城百姓眼中，这刘文炤恐怕将在南京城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吕大人，这礼物，如何？”

刘文炤从抵达正阳门，到现在为止，一直安坐马上，俯视着诸官以及士子，此刻看向吕大器的目光，全是笑意。

但是落在对方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嘲弄！

“好了！”刘宗周身为左都御史，在此地，除了史可法，算是威势最重者，现在的刘宗周已经看出来，刘文炤挟京观而至，本就已经打算和南京城的勋贵以及部堂们对擂一番，而恰巧又来了一个‘翠莲’，被其将气势来了起来，南京的官僚们，此战已经输了，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纠缠了。

毕竟，来日方长！

“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便好，”刘宗周对着一旁的侯方域和冒襄使了一个眼色：“你们给建安候道个歉吧，此事算是揭过！”

“好啊，大人说揭过那便是揭过了，”刘文炤的嘴角微弯，眸中却全是凛然杀气。

倒是侯方域和冒襄这边，本来看到那如山一般的白骨京观，已经跪在地上干呕了半天，浑身发软，站不起来，此刻听到刘宗周要他们给刘文炤道歉，惨白的脸上立刻涨的通红。

正阳门下，数万百姓面前，这要是给刘文炤鞠躬道歉了，以后金陵四大才子就变成两大才子了，他们两人被除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还不快点？”刘宗周冷哼一声：“一会圣上驾到，难道还要陛下亲自过问此事吗？”

刘宗周此言既是催促侯方域和冒襄，也是在警告刘文炤，不要把此事闹大了，不然到了崇祯那里，终究都不好过。

“是，大人！”侯方域和冒襄被人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不远处的刘文炤，已经是面如死灰。

被人当枪使，想要籍此登临高位，就要有被牺牲的觉悟。

缓慢的挪动了两步，两人距离刘文炤大概三步距离。

此时，正阳门外，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远处的高台和城池上，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人们都想要看看这名满金陵的才子，是怎么在北京城的纨绔子弟手上吃了大亏的。

“学生侯方域（冒襄），今日在此冒犯建安候，犯下大错，还望......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侯方域和冒襄对着安坐马上的刘文炤深深鞠了一躬，看起来异常乖顺。

不乖顺也不行啊，继续闹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对于那些大佬来说，小人物就是用来牺牲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根本不会有任何怜悯。

“站得近些，”刘文炤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两人。

侯方域咽了一口口水，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淋漓，与冒襄互看一眼，而后缓缓再上前两步。

两人的面庞几乎触及刘文炤坐骑，战马鼻息所喷出的雾气令流连于风月之所的文人士子几欲作呕。

但是此刻，除了忍住，两人别无选择。

“学生......”

嗒的一声。

侯方域刚刚开口，就觉得肩上轻轻落下一只鞭子，惊得这位金陵才子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又是一个仰面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