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绥山(1 / 2)段无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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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风景秀丽,山脚下的绥山小城景色优美。小城东面坐落着一方宅院,院子清幽雅致、修饰精美,从上乘的配置可见主人身份非富即贵。

宅院主人名叫费珣,年纪已过而立,生得眉宇俊明、颇有威仪,费珣有一胞妹,名叫费蓉儿,有传言美若天仙,但自幼养于闺中,极少有人亲眼目睹过她的容貌。宅中除兄妹二人外,便是供使唤的下人们。

蜀地春早,气温回升迅速,眼下不过二月上旬,鲜花绿草尽已绽放。清晨,一幕薄雾披覆在小城上,阳光穿雾洒下,金黄翠绿相织掩映,春物骀荡,整个小城犹在画中。

费珣大早领着随从上街,与往常不同,在街上转悠不久,来到城内最负盛名的茶肆——邀月阁。邀月阁地处繁华集市,上下共有三层,顶楼茶室还设有舒适雅间。

费珣走进顶楼雅间看了看,檀香木的桌椅,壁上挂满字画,很有清雅氛围,他择定了那间,但随即出来走向临街通廊。通廊狭长,之上陈摆有五六套茶几,还剩下两套暂时空余,他走到靠边的那个落座,随从凯风示意伙计上茶。

通廊临街嘈杂,相比雅间缺少幽雅气,却有其独到之处,此处赏景极佳——目光微微向下,整个集市风貌一览无余,而越过喧嚣遥望远方,雨雾萦回,苍林盘绕,青山危耸直插云霄,那便是峨眉仙境。

“若不是早来,此处定然没有余座。”费珣瞟向侍立在侧,必恭必敬的凯风,“你可要看紧了!”

凯风应诺,主仆二人不再说话。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凯风目不转睛,紧紧地注视。费珣则托着茶盏不时啜饮一口,偶尔看一下风景,打量一下阁楼,久了就轻合上双眼养神。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凯风定神,凝视集市上移动的一点,费珣也立即站起身来,随凯风的目光凝望过去。

远处一年轻男子,腰悬宝剑,身穿青色襦衫,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赫然高出常人一截,沿街玲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一路观望,不疾不徐行走在大街上。

“叮叮咚咚”,鸣锣声起。街上许多人迅速将近处一浅台围住,年轻人也随着好奇的人群缓步靠近。

场地上一对中年男女,各自面带怒色,男人挥舞枪棒,擦得空气呼呼作响,突进突出,直指女人眉宇脑门之间,而女人提刀,大刀在她手中疾速旋转,在男人身上或扫咽喉而过,或穿腋下而出……表演精彩绝伦,惹得台下观众阵阵惊呼。

表演结束之后,中年男女面向观众抱拳施礼,男人开口道:“不幸家中小儿身患重疾,无钱医治,我夫妇二人不得已街头卖艺,唯恳求各位看官不吝给些赏钱。”说罢端着木盘走下浅台。观众被他们适才精彩的表演所折服又对他们家中遭遇十分同情,纷纷掏出一两个铜钱。

年轻人将手伸进袖内,取出一个精致的茄袋,正要解开袋口。

“砰!”一声碰击声响,男人手中木盘瞬间被人踢得粉碎,盘内铜钱散落一地,众人都吃了一惊。

“这点雕虫小技,糊弄糊弄没见过世面的人倒也罢了,也配向本少要钱请赏?”站在男人面前的说话人长得鹰鼻鹞眼,一脸凶相,正是他起脚踢碎木盘。

在场的人都看向他,有许多认识他的,见是本县恶少虎大虫,一部分赶紧抽身离开。虎大虫是此人诨号,他会些拳脚功夫,自称深谙峨眉武学,好与人打斗且心狠手辣,每每将人打得半死才肯罢休。若换作平时,一般人在街上望见他都会唯恐避之不及,适才都受台上表演吸引,竟无人注意到他已经站在其中。而此时还未就此散去的人,想必是要看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夫妇也先是一愣,并未予理会,弯下身来拾捡散落一地的铜钱。

“本少想瞧瞧你有多大本事,你若能打得过我,落掉的板子我五倍奉还。”虎大虫往浅台上一跳,一脚踩在男人正要拾捡的一枚铜钱上,对夫妇公然挑衅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免得让人说本少欺负你们,来啊……”

夫妇充耳不闻,转身去收拾表演道具准备离开。虎大虫感觉颜面丢失,恼怒之下飞身即冲向男人,男人只好招架并示意妇人勿要插手,几个回合下来势均力敌。

虎大虫行径令人发指,已然引起公愤,可是大家却只敢低声訾议,声音小得连唇齿也未敢轻动,生怕就被他听见。现在大家都伸长脖子观望台上打斗,确切的说是期望看到虎大虫被教训的场面。

年轻人听得大家议论,不动声色地观看现场的一切。

然而并不如大家所愿,或许是演出过于卖力,抑或武技原本就逊色一筹,中年男人在对决中逐渐落于下风。虎大虫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遽然一只利爪锁住男人喉咙,另一重拳将男人击翻在地,男人表情痛苦挣扎起身,虎大虫快速跟进准备乘人之危。

妇人忙扑上前,使劲拽住虎大虫一只手臂,虎大虫力大,未能被阻止,他起脚向上踹在男人胸口。虎大虫下脚极重,男人被踹得很高,正朝年轻人那方落下。

落到台下势必要摔成重伤!眼见此景,年轻人动身上前,单脚蹬在浅台边角,一个纵身向上,在身体离地面约九尺处接住男人,平安着地后交由追过来的妇人。年轻人一番身手,上去时敏捷如雀跃枝头,下来时轻便若蜻蜓点水,看得周围人目瞪口呆。

“鱼儿上钩了。”此时邀月阁上,作壁上观许久的费珣阴邪一笑。

妇人搀扶起丈夫,向年轻人连声说谢。情已至此,以为事情完了,谁知虎大虫还不罢休,他朝男人走来,势要再作决斗。

年轻人原本只是观望,并未想要参与,出手救人也只是出于本能,他挡在夫妇前面,对虎大虫道:“这位兄台,不知此夫妇二人因何故得罪了你,惹得你如此恼怒,下手如此之重。”

虎大虫态度倨傲,说道:“本少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个人比试解解闷,关你什么事?”

年轻人好言道:“那在下奉劝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饶不饶人得看心情。”虎大虫正得意于刚才的打斗,他瞥视年轻人,“本少不跟无名鼠辈动手,你若识相就赶紧滚开,我的拳头可不认人,小心打得你亲娘都不认识。”

年轻人并未退缩,义正言辞地道:“武者当行侠义之事,遇他人有难你非但不施以援手,所作所为竟这般令人发指,实在有辱武者德行,光天化日之下欺辱平民百姓,不怕惹得人怨天怒遭受报应吗?”

虎大虫听闻此言,简直怒不可遏,喝道:“何时轮到你来教训本少!正好本少还未过瘾,就让你长长记性,知道这块地儿姓啥!”话音未落已追身过去。

年轻人左右闪躲并不还手,虎大虫使尽招法,却也未伤到他一毫一发,不单如此,猛地一进攻扑了个空,一个踉跄摔得个狗吃屎,羞恼之下,便拔起台上杂耍的大刀劈砍过去,可无论如何,距离年轻人身体总差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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