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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没想到他竟然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她甚至赌他会在一气之下把她给赶出去,毕竟她“狮子大开口”,没料到结果竟然是……

“你疯了吗?成交?!”她慌张地、拼了命地要把自己的双手从他双掌里抽回来,“你的资产这么多,我全部财产只剩一吊钱和一匹马,你还这么随便地答应了我?你到底有没有想清楚呀?!你要知道,这椿买卖若成交,从今以后,你除了我和这一吊钱和那匹马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咦?这不是我的问题吗?你忽然这么关心,我真高兴。”曲曜堂再次失笑,笑得深沉又危险。

他紧紧握住她那双纤细的小手,邪佞地慢慢凑到唇边,用他的薄唇挑逗,小舌把她润润的指尖舔得又湿又滑,又放进嘴里轻轻含吻着。

“你……不要……”天水睁大眼儿,心慌地缩着小手。眼睁睁看着他含吻她每一根手指头,她却提不起力气去反抗。

他每舔她一下,她哆嗦就多打一个,他每吻她一下,晕眩般的热潮便冲得她心神涣散,炽烫的热流从她润润的指尖爬遍她四肢百骸,使她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情中狂乱颤抖。

“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呢?”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一派若有所思的神情,使得那双充满魅力的黑眸变得更加深邃。

“我……”她抽不回狂颤的双手,只能紧张、语无伦次地道:“第二个是……我要告诉你……告诉你一个关于我……我苗族的故事,如果听完了故事,你还愿意娶我的话,那……那……”

“咱们合约就这么签定了吗?”他俊美无俦的脸笑得张扬又无所顾忌。

“不!当然没那么简单!”天水发现自己竟害怕看他的眼,他眼神太迷人,有着难以抗拒的魅力,“你至少还得完成我第三项条件。”

“你真精明,我以为可以捡到便宜呢!”曲曜堂以挑逗的神眼睨着天水,抿唇拉出魅惑人心的笑,“说吧,我听着呢!你应该是很值得我为你花心思、费工夫的。”

天水无助地看着曲曜堂勾人的眼,仍试图克制住心中不该有的迷情,努力试着以平静的口吻细诉属于她的故事,除了苗族是她捏造出来的之外,内容全属真实。

“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的苗疆。”天水垂下美目,粉唇轻吐,“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嫁给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的第二年,就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婴,也就是公主,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和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虽然十分疼爱公主,但族中的规定是,公主必须交给奶娘扶育,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母和我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只好任由奶娘把公主带走。

“不幸的是,公主成年之后,患了御医束手无策的怪病。公主的奶娘迷信,怀疑公主中邪,遂请一位茅山道士来驱魔。哪知已清修三十载的茅山道士见到年轻貌美的公主后,终究难逃七情六欲,自破清规戒律,沉沦于爱恨嗔痴中不可自拔……

“只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相传这位茅山道士因爱生恨,于后宫掣剑自刎。临终那一别,他对公主催下恶符,要世世代代的公主终生都得不到幸福,于是公主身价惨跌,族长废除可以巩固苗疆国土的和亲政策……”

这故事很长很长,天水说了很久很久才把故事说完,故事一说完,她马上把嘴闭上,静待曲曜堂的反应。

室内顿时陷入沉寂,天水双眼迷离地凝视着曲曜堂,他也直勾勾地回视着她,眼底满是深沉。

良久,他松开她的手,不再着迷地轻吻她的指尖。

公主恶咒吓着他了吗?天水应该感到高兴才对,竟反而感到失落。

“说完了?”高大俊朗的身子绕过桌边,曲曜堂在案前坐下。

使用上等红绘木制成的桌面清洁干净,审慎挑选的文房四宝端正摆在一边,曲曜堂悠然自适地把瑞脑香捻入狡猊形的铜香炉里,撩起一片衣袖,取起皇帝御赐、名叫紫玉光的墨条,慢条斯理地在砚台上磨着。

“说完了。”天水蹙起秀眉,不解地凝视着曲曜堂在砚台上磨墨的大手。

“就这样?”曲曜堂开始下笔,俊容保持着尔雅俊逸的微笑。

他的笔画工整,挺直苍劲,有一股正气澎湃的气势,完全不潦草随便。

“这样已经很不得了了。”见他写出一手工整的好字,天水忍不住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准备拟咱们的婚书。”曲曜堂挑眉说道。

“你的意思是……”天水的心猛地一跳,心情顿时变得五味杂陈。

头一回有男人知道这个传说后还有勇气娶她,难道他一点都不怕死?抑或是他打从心里不信邪?为了得到她,他赌上所有,她真值得他为她牺牲这么多吗?

自小到大,男人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唯有眼前这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得到她,这个史无前例,如何教她的心不为他悸动?

“意思再简单不过不是吗?凭你的慧黠,没道理猜不出来。”曲曜堂抬起俊容,眯起眼,充满审判的黑眸细细观察着她,“老实说,你这个故事实在又臭又长。还有,我不妨老实跟你说,自小我就听过这样的烂故事,从说书人的口中得知我朝公主也受到相同的诅咒,这又臭又长的故事年代已不可考,光听就觉得荒谬。”

“真……真巧不是吗?”天水的心跳得更快了,眼神闪烁不定。

“巧?”曲曜堂喜怒不露于表地把目光投注在她眼里,温和地笑道:“我不认为哦!”

天水迅速把头别开,不敢迎视他审判似的眼光。

“莫怪、莫怪……”曲曜堂神色自若地写着婚书,一边摇头叹气着,每一个字句听起来都像是在自言自语,“莫怪公主会离宫出走,真是情有可原。”

天水咬唇沉思着,怎么她感觉他已猜出她的身分?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听起来却又很像在喃喃自语,“半个月前,皇上派亲信风尘仆仆地来到洛阳,送来皇上的诏书,原来公主一个接着一个失踪了,而失踪的公主们究竟是跷出皇宫,抑或是被刺客掳出皇宫,至今仍是一个谜。

“听说皇后娘娘为此吃不下、睡不着,整日忧郁落泪,皇上只好下旨到各城镇中心,又派出大批侦骑四处寻找公主们的下落,然而,至今仍然毫无所获。皇上心急如焚,生怕流落在外的公主遭遇不测,皇榜放令天下,如此大张旗鼓,只为寻获公主。

“你知道,公主是个娇贵人儿,当朝官吏没几个见过公主们的庐山真面目,如今皇上命画师绘出公主画像,听说正送往洛阳途中,很快就会在民间散播,是不是巧合,咱们也很快就可以见分晓。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把公主画像压下来……”

天水知道她的身分再也瞒不住,索性转头直视着曲曜堂,干脆承认算了!“你不必再说了,我承认我就是天水公主。”

曲曜堂只是挑了挑眉,俊容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事实上,在她开始陈述故事时,他就已经猜出她的身分,因为公主遭诅咒的传言实在太有名,早已传至洛阳。

天水咬紧下唇,十根纤细的小莲指儿无助地放在胸前绞着,“我早就料到母后一定会求父皇下诏书打探我的下落,只是……”她蹙起秀眉,“我真的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离宫出走,没料到就连姊姊和妹妹也……是的,当初我们姊妹三人约好分道扬镳出宫去抓蛇回宫里放,可事后我却认为此策太蠢,才没跟着她们一块儿疯,后来……抓到一个时机,我……我就不告而别地离开了皇宫。”

离宫后,天水良心不安地天天祈求着苍天,盼见宁和乐平能原谅她的自私……

“你出宫是为了什么?”曲曜堂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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