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不依靠魂结晶就能放出灵刃……只有忘忧以上的才可能做到。”胡高的眼里只有恐惧，忘忧座隐那种级别的天赋者，整个世界上或许也就那么几十号人。

怪物歪着头，他忽然笑了，笑容里满是癫狂，声音绕梁不绝，却又渐渐地变成了哭泣。

他颠狂着，捂着脸，手里的长剑不住挥舞，压迫着房间里的空气剧烈流动，整栋屋子越发摇摇欲坠。

而那声音里带着魔力，像是虫子一样钻进了胡高的耳朵里。

他眼中的世界都变了，地面裂开，滚烫的熔岩从中渗出，冒着白丝一样的热气。

面前的江澜长着三尺长的犄角，微笑的嘴唇直裂到脸颊深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滴落，幽亮的眸子宛若地狱小舟上的冥灯。

“去死！魔鬼！你是魔鬼！”

胡高的判断力在怪物的影响下已经失常，他举起刀，不顾一切地朝着江澜冲上去。

怪物的嘴里仍旧发出含混不清的低吼，他握紧了长剑，下一秒他会用这东西直接刺穿胡高的心脏。

就像呼吸那么简单。

忽然间他感到什么东西拉住了自己的手。

但这大火弥漫的楼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

那阻力来自怪物的心中，有一双手，坚定地拉住了他。

“不行！”那声音只有这两个字。

长剑迎着胡高呼啸刺出，但是最终偏了些许，并没有刺穿他的要害，对于胡高这样的天赋者来说，只要花些时间，甚至不需要医治也可以自愈。

“真是的。”这是怪物第一次说话。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似笑非笑地低着脑袋，下一秒，脸上的狰狞全都消失掉了。

江澜的头有些昏沉，刚刚的几分钟里自己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在井中，非常安稳。

但是他又能够感觉到，外边的自己似乎正在做些什么，那是怪物，也是他。

从最后一刻，那副奇怪的场景出现在他面前开始，情绪就已经完全将他淹没了。

不像是脑海中江澜留下的模糊回忆，那场面无比清晰，身临其境，甚至让他以为这就是自己曾经经历的一样。

“你来了。”

这句话如同跨越千年的咒语，让他不由自主地狂乱起来。

他和怪物的情绪连接在一起，那种狂乱的愤怒，想要把世界都摧毁的冲动在他的心里跳荡。

那股力量涌入他的胸膛的欣喜，那种能够把握住一切的爽快，几乎要摧毁他的理智。

直到沉重的杀意袭来，才让他如梦惊醒。

这是江澜心中的底线，他的神思恢复了一些，也正是借着这个瞬间，毫不犹豫地，用尽全部力量将自己的神智，从那怪物拉了回来。

然后那怪物竟然真的放了胡高一跳生路，消失不见了。

他其实并不知道怪物要杀谁，只是心底里对于生命的尊重让他下意识地制止了一切。

如果真的是自己，掌握了这股至暴的力量，在暴怒的那一刻下会一剑取了胡高的性命吗？

到底是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还是说这副身体一直就是他在掌控，只是现在清醒过来了，他也不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又回到了还没有觉醒的实力，方才那涌动着喜悦的力量全都消失不见了。

原江澜实力对比的进度条还在他的眼前。

【3％】

这一晚的功夫，自己的实力再度比最开始时强了一倍。

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我看到的又是什么？江澜心里不禁疑惑。

他忽然回过神来，这里可还是危险重重的地方。

逆着他退散的火焰正缓缓地重新烧回这个房间。